他的胸腔起伏极大,血涌得到处都是。
白先生再次换了个法门,他掌心压住小萧二郎的心口,这一次,他手中密密麻麻的银丝,直接没入了小萧二郎的体内,贯穿经脉。
他喝道:“压!”
小萧二郎这次的确平稳了很多,血也止住了。
但半息之后,一股腥甜逆冲而上,隔着皮肉,猛地撞向白先生!
白先生袖下银丝齐齐倒卷,他自己的喉咙也现出腥甜。
如果有旁的玄门中人在场,就会知道,这是反噬。
但是白先生硬撑着,五指像钉子一样钉死在小萧二郎胸前,死死压住。几十息后,血势终于被完全遏制住了。
但是榻上的小萧二郎像被抽空了最后一点气。他眼白上翻,眼睫不停抖动,四肢也不停抽动。
“命保住了。”
白先生压住了自己喉咙里的腥甜,最后探了下小萧二郎的脉口,冷冷下了定论。
“不过……”
萧母听见命保住了,才啊了一声,像回过神来。
但是下一刻,她就听见白先生冷冷地宣判了她儿子青云路的死刑:“……他经脉已俱废,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萧母像被什么东西迎头重重砸下。
她只觉得后脑一凉,周身的血气都冻住了:“你说什么?”
“能活着,”白先生重复了一遍,空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此后走不了武道,也别想碰什么玄门路子了。”
“你,你胡说八道!”萧母根本不敢相信,又惊又怕又怒,“你,你不是说过都稳妥!你不是已经做了近两年这仪式?你你这个骗子!你害了我儿——”
“萧夫人。”
白先生侧过那张空白的脸。
方才的术法失败,他也有反噬,而且不轻。他本来就看不起这种世家夫人,没见识,没脑子,这会儿还被指责,也隐隐压了一点火气。
他讥讽道:“你儿子的命,本来就烂。我替你们把这烂命补了两年,现在失败也不过因为你儿子没这福分,才前功尽弃——谈什么害了你儿子?”
“以你儿子这种资质……”白先生嗤了一声,“你难道以为不换命,就能有什么光明的前途吗?”
萧母气地发抖:“为什么会失败?之前都好好的!明明就差最后这一次——”
她后悔得不行,也难过得不行。
明明就差最后这一次仪式。
明明她儿子本来就要有光明的前景了……
白先生重新看向那只盛了血的陶碗。
他伸手重新浸入血里,只觉得很冰,但的确有一些不同。
白先生:“血不对。”
萧母根本没听懂:“什么?”
“血有问题,”白先生将沾了血的手指抬起来,食指和拇指捻了捻那血的触感,“萧夫人,如果想知道为什么,不如去问问你的大小姐。”
萧母愣了一下,但是马上,她突然明白了。
下一刻,她的眼里俱是狠戾,扭头就冲仆人下令:“来人!把萧挽戈带过来!”
仆人领了命,连滚带爬去了。
不多时,萧母还等着,却遥遥看见人影乱成一团,嘈杂的声音远远传来,然后是慌不择路的脚步。
“夫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