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来人聪仍是摇了摇头。
一旁苏冶见状道:“不想吃便罢,一顿而已,干系不大。”
杨千见她这样说,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苏冶复又对来人聪道:“时候也差不多了,你先回去歇着,明儿早来换小白。”
来人聪点头不语,收拾妥当后便独自离去。
他离开后,苏冶对杨千道:
“杨大哥,麻烦您先替我看着些,我得回去一趟。”
“好,放心去吧,这些你都嘱咐过,我看得住。”
苏冶点头道谢,向赵玉芬派来的监工知会一声后,便转身离开。
——
夜色渐至,路边草丛里传来几声虫鸣。
到院子时,苏冶想着王喜此时应已歇下,便没有回屋,恰巧看见东屋灯亮着,上前轻叩了下门。
没几下,门自内拉开。
“你怎么来了?”
来人聪神色瞧着有几分颓唐,烛光在他脸上投下跳跃的阴影。
苏冶没说话,只上前一步,迈进屋内后,转身拉上门闩。
“怎么了这是?”来人聪又问道。
苏冶看向来他,随即掏出丝绢,递了过去。
“小翠留下的。”
来人聪伸手接过,看见带血的字迹后,脸色瞬间变了。
俩人都不曾说话,屋内烛台的灯芯似是要快要燃尽,火苗不时窜动,映得一室影影绰绰。
小翠写的简洁,丝绢上字不多,来人聪盯着看了良久才放下。
末了,苏冶听得他一声长叹。
“是我误了她。”
苏冶道:“你们?”
来人聪也无意再隐瞒,如实道:
“我本不是豫州人,因北境战乱才流落到了来阳县,初来时人生地不熟,寻不着生计,落不下户。后来,我仗着自己嘴皮子几分利索,便摆了个金点摊子,替人看看象使使簧,勉强糊口,不久后便遇上了小翠。她家世可怜,从小没娘,亲爹是个赌鬼还患了肺痨,死后小翠没钱安葬,便到城南街上卖身葬父,恰巧被我遇上,心一软,便将身上银子都与了她去。”
听到此处,苏冶笑道:“你这心是怎么软的,莫是瞧人家模样俊?”、
来人聪难得没嘴硬,反而不好意思道:“小翠模样确实俊,但我却是看她可怜,并非是另有所图。”
屋子外面似是起了风,吹得窗纸漱漱作响。
苏冶收回视线,继续道:“好啊,那后来呢?”
“后来我许久不曾见过她,不想哪日出摊时,竟被她找见,给我打了张券书,各执一半,说是此刻手头紧,日后定将我当日与她的银子还回来,自那以后,她常送些吃食过来,我是个怕无聊的,便也同我过来说说话,如此下来日子久了,我俩难免有些情分。”
“至于后来……”
苏冶道:“如你当初所说那般?”
来人聪点头,语气沾染着几分酸涩,“被抬进孙府前一日,她来找了我,塞给了我一包银子,说是还我当日与她那笔葬父之资。我打开一看,里面银子比我当日给她那些的五倍还要多些。”
苏冶静默听完,对于他口中两人的“情”,她并无太多感触。
但对小翠,苏冶心里却生了些难言的情绪。
又或者是,替她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