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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容往事（第2页）

过了许久，隐青玉缓缓问道：“就这些？”

司明镜蹙眉：“难道还有？你果然改了我的记忆。”

“怪不得你会记得我的脸……”又过了好一会儿，隐青玉才抬手按在额角，再次开口道：

“我……”他艰难开口，“我应当是没能修改你的记忆。”

这一句话所包含的意思极为丰富，几相当于承认了那夜的新娘就是自己，也隐约传达了一些别的意思。

司明镜有些发愣。什么叫“没能”？

难道是说，他那日确实对她施术，却没能成功修改她的记忆？

“什么意思？”司明镜回神，紧紧盯着隐青玉。

一声轻叹之后，隐青玉似乎做了很久的准备，才终于回答道：

“那日，重将军有些……要事，不能回府。成婚之事对重氏极为重要，我与重氏有些交情，当时是被拉来救急的。”

他垂下眼：“那晚，我的确对你施术，想要修改你的记忆。可是听你刚刚所说，似乎……没有成功。”

两人之间一阵诡异的沉默。

许久，司明镜开口：“你本来希望如何？”

“……”

隐青玉没有回答，但司明镜或多或少也猜到了。想起婚后第二日重蓝说的那句“辛苦”，想也知道隐青玉本是想将她的记忆修改成与重蓝行那夫妻之道的。亏自己当时还诸多猜测，谁能想到真相居然会是这样？可是真的有这个必要吗？重氏全是滔天，早一日或是晚一日洞房，又有什么所谓？

思索着这些，司明镜抬起头欲再问，却发现隐青玉已经背过身去。他看似在检查玄彻和隐忆的情况，但墨发间露出的耳尖却微微发粉。

“怎么了？”司明镜皱眉，“你耳朵好红。”

“你！”隐青玉气得转过头来：

“不可这样同我讲话！”

“‘这样’是‘哪样’？”司明镜拖着伤腿缓慢地挪到隐青玉身边：

“无礼的话，不可再说！”隐青玉严厉道：

“除此之外，重氏之事，只是意外。你既然不再以傅一念之名示人，此事便已是前尘往事，今后不要再提了。”

说完，他就再次转过身去。

他这样疾言厉色，司明镜便识趣地闭上了嘴。但嘴闭上了，心思却还活络。她不禁反复在心中盘着这件事，逐渐意识到，此事在隐青玉看来似乎颇为不适。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她应当是不记得他的脸的，那么今日早上她点破之前，在隐青玉看来，他在她面前便是一直没有暴露。方才隐青玉听她回忆时那样慌张，恐怕是以为在后续情节中，自己一直看到的是他的脸。

难怪他会说自己“污言秽语”，估计是提前预料了她之后会说什么。

可惜他的预料错了。如今重提此事，才发现那日的术法不仅没有修改面容，甚至连后续情节都没有修改——那荒唐的洞房在司明镜的记忆力依旧如真实发生的那样戛然而止了。不过，即使如此，两人的耳鬓厮磨是真的。眼下她与隐青玉成了师徒，他心里应当很不自在。

司明镜若有所思地盯着隐青玉的背影。此人虽然身上迷雾重重，还骗过她，但似乎都是替人做事、无意为之。与之相处的这短短一段时间，她明显感觉到隐青玉对她并无恶意；甚至，还比她曾经遇到过的许多人都要好。

算了，以后不提就是了。

心下定好，司明镜决定恪守弟子的本分，恭恭敬敬地上前。方才听隐青玉之意，他们应当是很快就要下山。如今隐忆昏迷不醒，恐怕要耽误行程。

“师尊，不如就留隐忆师兄在山上吧，我身手很好，能帮上你。”

很少有人会这样毫不谦虚地介绍自己的身手，隐青玉的脸色不禁稍有缓和：

“不行，他吸了人血，我不放心把他独自留在于山岐。”

妖吸了人血会事吗？司明镜正要再问，却看到躺在一边的隐忆忽然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