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茶楼内,掌柜、店小二围着狂打喷嚏的公子哥,殷勤递水递手巾,崔娘子挽起袖子帮他擦脸,而明镜心虚地站在外围:“别拿热水,用大量清水,多洗几次就好了。”
公子哥两眼红肿,含怒瞪了她一眼。
明镜更心虚地后退半步,身边花宝燕凑过来,好奇道:“姐姐,你刚刚洒到我哥脸上的是什么东西?”
明镜苦笑:“不过是一些佐料而已,我真不是故意的。”
刚才场面太混乱,她来不及反应就动手了,谁想到他就是清风镇副知寨、小李广花荣?
突然听见花荣喊她:“你是刘高的妾室?”
明镜疑惑地“啊?”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
怪不得他一直横眉冷对,敢情是被撞时看见她从刘高家的寨子里出来,又带着刘家下人,便以为她是刘高新娶的妾,和那夫妇俩一路货色,想对他夫人妹子不利。
身后知画抢上前两步,指着花荣便道:“胡说些什么!我家娘子的清誉岂容你随意玷污?”
花荣没料到会听见如此的回答,反怔了怔,态度缓和几分:“是我错认了,敢问娘子是何处人氏?”
“我家娘子是当今贵妃娘娘的亲眷,如今借住在刘知寨家中。”知画还要再说,却听见明镜轻咳一声。
哦对,娘子让她改改性子来的。
知画老实地闭上嘴,看明镜朝花荣施礼:“小女子不认得花知寨,刚才多有冲撞,还请知寨不要怪罪。”
崔娘子接道:“官人不知,适才我和妹妹在街上遇到贼人,幸亏有这位慕容娘子出手相助。”
花宝燕也连忙替明镜解释,花荣这才起身回礼称谢,又让人搬来椅子请明镜坐。
他们一家三人各有各的标致,站在一起本该十分赏心悦目,然而花荣如今双目肿胀,迎风流泪,好好一张美人脸成了红油桃。
看他还强睁着眼睛,边打喷嚏边张罗,明镜赶紧摆手:“不必麻烦,我也该回去了。”
和花家人道别后,明镜一行回到刘宅,刘高估计早听到流言,对今晚的事情知了七八分,见明镜回来便连连告罪,言语间不停责备花荣无礼。
见明镜只微笑聆听,他也就识趣地停住话头,从怀里拿出封书信:“慕容知府得知娘子住在这里,特意修书一封,娘子且读信,下官先行告退。”
刘高离开时,已闻三更鼓响,知画正想铺床,就听明镜道:“不用收拾了,你去睡吧。”
“可我还要给娘子额上涂药呢。”
“没事,我一会儿自己涂就好。”
知画下意识想说这不合规矩,却见娘子拿着家书,眉间微蹙,似有愁绪。
她突然觉得,娘子好像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呢?她才跟了慕容明镜没多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知道娘子脾气更温柔了,主意更多了,对她也更好了。
但娘子皱眉的时候也越来越多。
于是知画悄悄地走出去,对着月亮许愿。
月神月神,不开心会长皱纹的,请您大发慈悲,让我家娘子更开心一点吧。
如果明镜知晓此事,肯定会说月神不灵。
因为她一整夜都没有睡好。
慕容彦达在信中简单寒暄两句,随即话锋一转,说有要事相商,命她即刻动身前往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