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真人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温润平和,道:“嗯,回来便好,简府之事,川儿已简略传讯于我,你们处理得尚可,未曾堕我玄云门声威。”
沈灼应答:“弟子愚钝,未能尽善尽美,全靠裴师兄主持大局。”
“知晓谦逊,便好。”
云清真人微微颔首,并未多问细节,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
恰在此时,身后石阶方向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沈灼回头,见来者是霍麒。
他穿了一身与沈灼身上相同的玄云门弟子服饰,只是手腕处似乎还有些不自然的微肿,被他用宽大的袖口遮掩了大概。
他先恭敬地朝着云清真人参拜:“弟子霍麒,拜见掌门。”
起身后,他站到那个中年男子身旁,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亲近:“叔父,您也在此。”
叔父?
沈灼没想到,先前霍麒频频提到的叔父,正是这个中年男子。
那个中年男子对着霍麒微微点头。
而霍麒的目光却越过自家叔父,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朝沈灼投来一瞥挑衅。
平台上的气氛随着霍麒的到来和那一声“叔父”,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云清真人仿佛未觉其间暗流涌动,只淡淡道:“小灼。”
沈灼虽不解其意,仍躬身应道:“弟子在。”
却万万没想到,回应他的竟是云清真人一声陡然转厉的喝令,
“跪下。”
这声音如平地惊雷,瞬间打破了清晨峰顶的祥和。
沈灼猛地抬头,见云清真人面色沉肃,绝非说笑。
师尊之名不可违,他眼角余光扫过一旁几乎压不住嘴角笑意的霍麒,心中已明了七八分,终究还是依言跪下。
双膝落于冰冷石板上,发出沉闷一响。
“师尊,”沈灼脊背挺得笔直,目光清亮望向端坐上方的云清真人,声音不卑不亢道,“弟子不知何罪之有。”
云清真人凝视下方眼神坦荡的弟子,默然片刻,周身那无形的威压稍敛,但气氛依旧沉重。
他并未直接回答,反而是转向了身后的中年男子,“隐之,你方才说,小灼昨日归山途中,不顾同门之谊,出手重伤霍麒手腕,险些毁其道基是吗?”
身后被他喊作“隐之”的中年男子点头承认:“是。”
沈灼正欲开口辩解,云清真人却并未给他机会,不容置疑地定夺道:
“霍麒也是我玄云门内弟子,纵有不是,当由戒堂长辈处置,而非由你私下动用重手,无论如何,同门相争,致其受伤,便是你的过错。”
掌门一语,已将此事定性,罪责全然归于沈灼一身。
此情此景,已不容他当面争辩,沈灼只得应下,
“……是,弟子知错。”
云清真人见小徒弟乖乖认错,语气缓和了三分,抬手微摆:“念你初犯,且简府一事亦有微功,便罚你在院中禁足三日,静思己过,未经允许,不得踏出半步。”
禁足三日?
此话一出,几人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