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画,息夫人回来了?”
“回了,一回来就去了凌霄殿,说是有要事禀报。”
“这么着急?难道事关北地旱魃……”
鹤棋闻言蹙眉,低声自语,随即又抬起头吩咐:
“息夫人既有事外出……桃画,你带鹤书先回灵华仙阙,好生看着,别让他乱跑。”
“是。”
桃画颔首领命,待鹤棋身影消失,她转向仍魂不守舍的鹤书,伸手轻拍他的肩头:
“你怎么心神不宁的,难不成去了趟人间,连魂都丢了?”
“哪有……”
鹤书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勉强扯出个笑来,
“只是担心息夫人回来……要怎么罚我。”
“是吗?”
桃画拖长了尾音,倏然欺近,两人鼻尖几乎相抵。
骤然逼近的气息带着陌生的压迫感,鹤书下意识后退半步,抬手欲挡。
“你在人间受了伤,算不上故意逗留……”
桃画的声音依旧轻柔,那双漂亮的眼睛弯着,却寻不到半分往日的温婉,瞳孔深处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幽深,
“息夫人定然不会怪你。”
鹤书踉跄站稳,侧过头避开对方的视线,心中却警铃大作,眼前这人……怎么有点不对劲……
自己与桃画并不相熟,虽然是差不多时间来到息夫人身边共事的,但她比自己有能力,所以更得重用。
两人见面的次数不算少,却没有哪一次她会像现在这样与自己亲近。
“这样吗?”
疑惑在鹤书脑中盘旋,忽然一个念头如电光火石般闪现:
连鹤棋都不清楚自己在人间发生的事,桃画在天上怎的知晓?
“可是桃画,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这个嘛……”
桃画挑眉,从容后退一步,
“我略通医术,你的伤……”
她的指尖虚虚点向鹤书的心口,一缕带着焦灼气息的紫色灵光在她指尖一闪而逝,
“带着天雷劫的烙印……可逃不过我的眼睛。这伤口不小,很痛吧……”
“真是命大,竟然连天雷都劈不死你……”
“天雷”二字在耳边炸响,鹤书瞳孔骤缩,浑身翎羽瞬间倒竖,颈侧、手背不受控制地冒出细密绒羽。
识海仿佛被重锤狠狠砸过,剧痛让他眼前一黑。
神秘的树妖、刺目的电光、撕裂的剧痛……所有记忆碎片轰然炸开,比之前任何一次回忆都要清晰,几乎是身临其境。
他闷哼一声,膝盖发软,差点要跪倒。
树妖的藤蔓戳穿他心口的肌骨,却没有下死手,而是停在心脏前。
当天雷降下劈在自己身上,剧痛袭来失去意识的那一瞬,他眼中只剩下那树妖收走藤蔓,决绝离去的背影。
“你……你怎么……还知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