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唐影离开唐家堡之后根本就没有目的地,只能根据最后的线索,一路从成都东门开始,往东慢慢搜查。
这一路上比唐影想的还要艰难,倒也不是说有什么危险。出了东门,唐影就听到了安史之乱结束的消息,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各地节度使开始拥兵自重,藩镇开始武装割据。这就导致了地方上官军开始欺压百姓,各项税赋越来越离谱,同样的山里的山匪,临江的水匪也开始看准混乱的时机下山抢掠百姓。是的,又是百姓,因为藩镇割据之后,各个节度使开始玩起军备竞赛了,这些常年镇守边镇的精兵,岂是山匪之流能撼动的?
这一路,唐影就一边走一边帮老百姓教训一下官军、山匪,甚至还有回纥吐蕃的散兵游勇,所以唐影花了整整半年,才出西川地界。每一次出手之后都说下次肯定不管了,但是真见到这类事情,还是忍不住会出手。
是啊,自己为父报仇重要,但是百姓死活,政清人和更加重要。
所以在这之后,唐影一路追查庸医,一路行侠仗义,又花了两年半的时间才抵达线索最后指向的地方——扬州。
都说“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扬州自古以来就是山清水秀,江南膏腴之地。唐影进了扬州城一看,这话果然不是骗人的。不只是扬州城内,就连在瘦西湖畔的酒楼上,都能远远看见七秀坊的姑娘在高台上起舞。
“诶?对啊,七秀坊在扬州啊!”唐影吃饭吃到一半,才想起来这件事,这三年追查庸医已经快让他精神崩溃了,进了扬州光想着马上就能查到了,却忘记了昔日好友月月就在扬州瘦西湖畔的七秀坊。
“诶诶,兄弟,兄弟。。。”旁边桌的几个男子招呼唐影,说道,“你也是来看七秀坊的选拔来的?”
“七秀坊选拔?选拔什么?”
“七秀坊还能选拔什么啊,选拔七秀啊!”另一侧的人听到了这个话题,也自然而然加入了进来,“今天正是昭秀和维秀的选拔,听说自从前任昭秀曲云离开七秀,昭秀的位子都空了十来年了!”
“最后一场选拔比的是舞,我觉得公孙月月肯定比高枝婷跳得好!”
“谁?公孙月月?”唐影听见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三年前离开唐家堡之前,月月确实来过信,只是当时月月说,马上要成为七秀的候选了,但是还没最后定下来,一晃三年,这都总决赛了?
“哎呀老兄,我一看你就是冲公孙月月来的!”身旁男子自说自话给唐影倒了一杯酒,“她可不是那么好追的我可说好,这几年,别说在扬州,就连旁边杭州藏剑山庄的世家少爷来七秀,这公孙月月都不带搭理的,听说她在等人。”
“等人?”唐影听见这两个字,有点预感,但是还不确定。
“对对,我也听说了,她在等一个什么。。。在自己起舞时,能驾着冲天的翅膀来带自己飞向月宫的人。”
“他妈的你这憨货。。。”唐影暗骂。
“诶,说话这不就来了吗,兄弟你看!”
唐影顺着旁边的人手指的地方看去,不远处瘦西湖畔的台子上,随着古琴和琵琶的声音,缓缓走上来两个人。
唐影自小学习飞刀,进了唐家堡被唐无影、唐无乐训练得双目有着“鹰准”的视力,加上所在二楼视野开阔,他一眼就认出了左边手持双剑的姑娘,就是自己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月月。
唐影激动的心还是被自己强压了下来,这是月月人生中最关键的时刻之一,他绝不能打扰到她,甚至还把自己的覆面戴上,躲在窗户下面,只敢露出一只眼睛悄悄看着。
随着音乐响起,月月和高枝婷开始同时起舞。
“还是老样子啊,好好的柔美舞蹈,跳的跟要上战场一样。。。”唐影心里默默吐槽,但是不得不承认,就算自由发挥过了头,月月的舞技明显还是要比旁边的人高出一大截。
“你看你看,我就说还是公孙月月更厉害吧!”
“但是也未必她能当选,前两天比琴艺的时候她可是比高枝婷低很多分!”
“最后花落谁家还不知道呢,武功、琴艺、诗词这三项,公孙月月加起来分数比高枝婷低了三分,也就是说,只要公孙月月舞技高出三分,她就是新的昭秀了!”
说话间,唐影的眼睛从来没有从月月的身上离开,他虽然能看出来好坏,但是你要说估分,那可是真难为他了。
一曲终了,连七秀坊内带瘦西湖畔远远眺望的观众,无不为之喝彩,但是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月月的脸色一变,飞身而起直直朝着唐影的方向轻功飞去。
双剑在手中一点剑花这样的多余动作都没有挽出,就刺进了酒楼一楼窗户边正在喝彩的一个路人的胸膛。
拔剑而出,双剑交叉向前,顺势展开手臂,那人的头颅就掉了下来。
“阿寅!!姑奶奶给阿叔报仇了!”说罢,就将那人的发髻一攥,将头颅高高抛起,落进了瘦西湖里。
直到头颅落水,众人才反应过来开始大喊大叫。
“杀人啦!!!”
“出人命了!!!”
反正还是那些屡见不鲜的紧急情况应对喊叫话术。
在远处高台旁边地叶芷青和公孙大娘也愣住了,只见叶芷青反应过来后,也飞身到了月月旁边,拉起月月就回到了七秀坊内。
在二楼的唐影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他原本自作多情地以为月月飞身而来是发现了自己,没想到却搞了这么一出大戏,而且,那人头飞上来的时候自己看得清楚,分明是那个庸医的人头。
“我追查了三年多,竟然就在我脚下吗。。。”唐影虽然查到了这庸医此时此刻就在扬州,但是没想到离自己近在咫尺,但是现在好像已经不再需要考虑这个事情了,虽然没能亲手杀了他心有不甘,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月月即将面临什么,“我得去一趟七秀坊了。”
进入七秀坊,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最关键的是,脱水昏迷的唐影是被几个七秀坊的姑娘抬进去的。
故事还得往前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