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府马嵬驿演武,个人演武头甲第一名,天枪营统领李长策!!”随着校军场高台上宣布演武结果的声音响起,坐着的思蕊和一平都要飞起来了。
晚上,李长策和罗统领因为一个是头甲第一,一个是头甲第二,被李承恩叫到主帐,封赏也好聊天也罢,两个人干脆就一起去了。
两个人路过门口的时候,就听见几个天策姑娘在小声唠嗑。
“诶,你说这都快过节了,上头要干啥啊,非得现在把咱们叫到马嵬驿搞什么演武?”
“嗨,听没听说半个多月以前,同华巡检使让人给毒杀在马嵬驿驿站里了?”这个女兵四下又看了看,传闲话还是不能被听见,“这次演武估计就是震慑叛党用的!”
“我倒是觉得,刺杀而已,派人去查就好了,军事演习没用啊!”
“是这么回事啊,再说了,天策府本来就是骑兵起家,查案跟咱们没关系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两个事离得这么近,你觉得能没有关系吗!”
说话间,罗统领已经走到这几个女兵身后,发现还是自己营的。说完这几句话罗统领抬手给每个人头上都拍了一下。
“大晚上传什么闲话,滚回营去!”罗统领撵走了几个女兵之后眼神示意李长策继续走,也没几步,就到了李承恩的中军大帐。
“李统领,属下叨扰。”
只听大帐里传来一声“来吧”,两个人就前后走进了帐门。两个人落座之后李承恩才抬头放下笔。
“首先第一个事,这次演武你两个人演武的头甲第一第二,其他的人封赏下午都完事儿了,明天才正式登台封赏仪式,但是我现在就先和你们说明白了比较好。”李承恩转身拿出供在身后高台上的军令,对面二人见状就跪了下来,听李承恩宣读,“汾阳王郭子仪军令:封,演武头甲第一名营统领升两级,为从四品轻车都尉中郎将,赏绢百匹,金百两。封,演武头甲第二名营统领升一级,为正五品轻车都尉郎将,赏绢八十匹,金八十两。”
“谢汾阳王,谢李统领。”二人齐声颔首行礼。
“起来吧,新的令牌和赏物明天正式给你们。”李承恩把军令放回原处,坐了回来继续说,“门口那几个人传闲话我都听见了。”
“属下回去一定军法责罚!治一个扰乱军心之罪,属下御下不严,望李统领责罚!”罗统领刚坐下又单膝下跪。
“行了行了,起来坐着。没想责罚谁,你也甭回去罚人家了,她们说得是对的。”
罗统领和李长策面面相觑,只等李承恩继续往下说。
“同华巡检使药罗葛·阙铎,回纥王室,安史之乱向回纥借兵平叛完成之后,这个人就留在了同华军镇。年初同华节度使周智光起兵让汾阳王平定之后,一直没有新的节度使上任,这个人便借着这个机会把兵权给揽到手里了。”
“大唐军镇的军权,竟然在一个外族人手上。。。”罗统领不敢相信,因为十年前的安史之乱,不就是因为安禄山将河朔三镇的军事、经济、政治一把抓在手里,才酿成了大祸。
“不过现在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这人死了。”李承恩喝了一口茶,慢悠悠说道。
从头到尾的事情让李长策脑子嗡嗡的,先是自己升官升了两级,然后是外族人掌握了地方军权,最后还没来得及忧心,就听这个人死了。这都哪跟哪啊!
“问题就在这里,他虽然掌握地方兵权,是一个不稳定因素,但是并没有造反的证据,虽然据我所知这个人是个贪官,但是毕竟是回纥王室,他现在死在了大唐,对回纥没有交代。”李承恩拿出了一叠写得满满当当的纸,“这个是节度使衙门前阵子寄来的案件报告,你们俩轮着看看吧。”
罗统领接过报告,看完一张给李长策一张。
大致内容就是,这个人是被毒杀的,酒杯中的毒是罕见的药毒,大致推测是北天药宗的人所为,人死后调查整晚人员发现少了一个舞女,在查到的逃跑路线上原本都快追上刺杀者了,结果不知道从哪里飞来几柄内力化成的剑,把衙门的追兵全给捅了个透心凉。远远看见几个人影向西南方向逃走了。
“所以这件事为什么和我们说?”李长策终于问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
“刚才帐外的女兵说得其实是对的,同华节度使衙门人不够,委托我调派人手去查案,你们两个中秋节后一起带人去查,人多了也不好,各自带两个吧。”李承恩看了眼罗统领,说道,“你是老将了,长策还年轻,虽然现在职位比你高,但是去查案子就把职位高低放一放。李长策,你遇事少冲动。”
“是,我记下了!”李长策应声行礼。
“对了,你的信。”李承恩又从书案上抽出一封信递给李长策,“我知道,快到中秋了,你该去找他们就去,节后直接按照同华节度使衙门的安排去就行。”
李长策接过信,回到自己的营帐才打开看,发现是唐影的来信。大致意思就是今年不去长安相聚了,大家临时换地点去成都。
第二天的封赏李长策全程黑着脸,虽然没几个人在意这个事情吧。在封赏结束后,李长策将团体第二和个人第一的赏物基本全犒赏给了营内士兵,自己只留了一小部分。再之后见了同华军镇的使者,被告知这些叛党应该是一路去蜀中了,李长策虽然感叹这属于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自己虽然行程方便了不少,但总归对这件事还是耿耿于怀。
“思蕊,一平,今天是八月初四,八月十五我们要抵达成都,十天的路程很紧张,我放一天假给你们,咱们后天出发。”李长策叫来思蕊和一平,将任务派了下去。
顺便,李长策给他们解释了这个事情的始末,起码得让他们知道自己要去哪干什么。
这一天工夫,思蕊倒是无处可去,就干脆睡了一整天。一平出了李长策的军帐翻身就上马飞一样赶去长安见安良了,他听说师父的朋友,那个叫作裴蕊的万花姐姐从军期满要回万花谷了,他害怕同时调来的安良也要回去,见不到最后一面,所以马骑得飞快。
八月初六,两营六个人快马飞驰,除了李长策的五个人先和同华节度使衙门的人直接去了西川节度使衙门,因为一路追查下来这几个叛党进了西川军镇的管辖范围,找到地方官府的人往后还是比较好办事的。
罗统领对西川节度使没什么好感,因为这个人酒色财气全满了,只要有时间,就大摆筵席喝得酩酊大醉,要是看上了谁家姑娘就直接派兵去抢,抢完人还要将财物洗劫一空。要不是身份限制,罗统领真想给这个混蛋来几枪。
至于李长策,没有在西川节度使衙门做逗留,直接去了成都锦里,抵达的时候正好是八月十五的傍晚。按照信里给的地点,李长策找到了一家酒楼。
打听好了具体在哪个雅间,走进去一屁股就坐在了桌子旁边,给其他已经到了的六个人属实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