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修将啤酒放在桌旁后去厨房取餐具,杨继也眼不见心不烦地跟去,就剩王不凡和小胖两人。
“说吧,什么计划?”
感谢老天奶奶!小胖终于搭理他了。
“胖胖~”他张开双臂发誓要给小胖一个大大的拥抱。
“滚,等你出去当大好人回不来的那天,我再去坟头给你墓碑一个爱的抱抱。”
小胖一路回来怎么都想揍这人一顿,然而刚才余光偷瞄他,看见孤零零一人穿着白衣走在身后,低头沉默无言,瞬间脑补了一场大戏。
夜行百鬼还结伴,他兄弟活生生的,却只有一人。
朋友之间就是这样,嘴上说着绝交,心里想的却是对方是否吃饱穿暖。
心软是刹那间发生的……
“我买的大乌苏,等下灌倒他俩应该不成问题。胖胖,考验职业素质的时候到了。”
小胖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无钱、无权、无颜这种三无开局的人生就得靠一条命拼,但拼也得分智取还是蛮干,无数前人证道——前者比较吃香。
当哭灵师除了哭哭别人的爹妈兄弟姐妹叔伯猫狗猹,还要陪主家应付前来吊唁的宾客,劝慰酒是避免不了的。
虽然说法不吉利,但想要有回头客,就要给足主家面子。
人上了酒桌就得靠酒长脸,智取的秘诀是学会悄无声息地躲酒、以假乱真地骗酒、顺水推舟地灌酒,让对方不知道你上了几趟厕所,杯中是凉白开还是43度3,真心敬仰或者戴高帽。
“那我给你打配合。”
小胖毫不犹豫。
“凡哥,这次救完那个疯子我们就离开这里吧,另谋生路。”
”咱俩自小就认识,你知道我的,心气不高,除了你了无牵挂,只想过个安生日子。”
“实验所那几年是我这一生最痛苦,但又是最庆幸的时光,我当你是我亲哥。”
这是他在心里反复咀嚼过的话。
王不凡愣住了。
离开?
可……何以为家?
比起知道哪一日出生,可能知道哪一日死亡的概率会更大一些。
哪里都不是家,便好像哪里都可往……
寻求归属感是人类永远无法摆脱的天性,不知父母姓甚名谁,家有几人。在他疯狂渴望答案的时候,唯有自问自答。
想着多接些单,说不定里面会有自己的家人。听不到见不着摸不了,可至少,能为其真正哭上一场,证明自己还留有牵挂。
他眼眶顿时湿润,沉默良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