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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问名下(第1页)

透骨钉的毒发作起来忽冷忽热,柳鸣镝恍恍惚惚,时而身临火海,时而如坠冰渊,像一头困兽在这暗无天日的洞穴里挣扎,所幸水囊里还剩一点水,他捱过了不知几个夜晚,终于撑着一口气爬出了山洞,一对猎户父子发现了他,把他带回家中休养,他醒来时闻到炖肉的香味,脑海里蓦地跳出何问名的脸。

她捧着鹿肉皱眉问他:"你干嘛这么看我?"

心跳又漏了一拍,柳鸣镝摸着自己胸口,忽然觉得五味杂陈。

白衣女子临走前伤心的眼神像烙印一样留在了他心里,他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可是身体上的痛楚使他自顾不暇,除了呻吟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就这么在他眼前走掉了,他在此前甚至不知道她腿上有伤。

山野人家的草药并不能治愈透骨钉的寒毒,好在习武之人体格强健,扛得住反反复复的蹂躏,他将养了一阵,终于摸清寒毒发作的规律,于是辞别猎户,独自一人下山了。

翻过伏虎山,再走灵蛇谷,西行十里就到广都镇了,柳鸣镝风餐露宿,渴了饮泉水,饿了就抓兔子山鸡吃,他没有力气再猎野鹿,偶尔遇到鹿群也只能望洋兴叹。把兔子剥皮生吃的时候自己也对着满手鲜血发愣,遥想从前在山庄时,养的貂儿每日要吃新鲜兔肉,他一边喂一边骂,说果然是畜生,偏爱吃这些鲜血淋漓的玩意,如今他自己也当了畜生,所谓的现世报原来在这等着。

他想起喝鹿血的何问名,胸口又开始钝钝地疼。

走到灵蛇谷,透骨钉的毒发了,他忍着不适寻找蔽身之所,沿途所见却尽是荒凉的焦土,天一教作乱时曾在这里研制毒人,后来据点被剿灭,草木也悉数枯萎,最终变成了如今寸草不生的模样,柳鸣镝心里暗暗叫苦,这方圆十里的水只怕都被污染了,他若是在这里倒下起不来,岂不是要渴死?

手臂上的疼痛愈发强烈,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莽莽撞撞往前走,转过一处山坳,忽然听到了啾啾的鸟鸣声。

山谷里死寂一片,怎么会有鸟叫的声音呢?像濒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精神大振,竟然拔腿奔跑起来,那鸟鸣声越发清晰,甚至间或一声蛙鸣,再往里去,眼前赫然出现一片垂柳地,清溪潺潺,芳草如丝,不起眼的山坳深处,竟然藏着一个世外桃源,柳鸣镝平生第一次有了放声大哭的冲动,他伏在溪边痛饮一顿,随后便因毒发而瘫倒在地。

意识涣散之际,一只温凉柔软的手覆在了他的额头,他努力睁大眼睛,却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女子轮廓,那人撬开他的唇齿,塞进一粒冰凉的药丸,他没有力气吞咽,任由那点甜丝丝的凉意游遍全身,五脏六腑的灼热感逐渐消失了,他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

一个年轻的戴着头帕的苗族女子,双眸美丽而忧愁,她用美人蕉的叶子喂他喝水,一只毛色雪白的鹿从林间跃出,驮着他随女子涉过溪流,走到林间深处的小屋。

柳鸣镝被安置下来,苗族女子名叫德哥拉,来自无心岭深处的五仙教,天一之乱结束后隐居于此,她看到柳鸣镝右臂上蛛网形状的瘢痕,眉头深深地皱起:“你中毒多久了?”

柳鸣镝努力回想了一下:“大约半个月以前?”

她似乎松了口气,熟练地铺开一套刀具,柳鸣镝默默看着她戴上羊肠手套,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你。。。。。。有把握吗?”

她抬起头,眼神略有惊讶:“当然,刮骨疗伤而已,我经常做。”见柳鸣镝面有难色,又温柔宽慰道:“你别怕,我养了一种青色的小蝎子,只要被它蛰一下,你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说话间,一只拇指大小的碧绿蝎子从她浓密的黑发里钻出来,又顺着她的脖颈爬进衣领,柳鸣镝冷汗涟涟,他平生最怕这些毒虫,但人家一片好心,再三推脱也不是男子汉所为,于是暗自咬紧后槽牙,眼一闭心一横,直挺挺地躺下了。

德哥拉没有骗他,柳鸣镝再次醒来的时候,除了手臂创口的疼痛,身体的不适感都奇迹般消失了,他踉踉跄跄走出屋子,德哥拉正在给凤仙花培土,她听到柳鸣镝的道谢,却惭愧得连连摇头:“不要谢我,你中的是我们五仙教金眼蜘蛛的毒,这毒虽不致命,但十分折磨,留在体内愈久愈难拔除,教中早就下令禁用,谁知内乱时被外人窃取,不知多少无辜之人因此受苦,所以你千万不要谢我,这是我们应该偿还的。“

她的眼神十分落寞,柳鸣镝不忍见她伤心,于是说:“贵教当年遭受灭顶之灾,皆是奸人所害,若把账都算在你们头上,未免太过不公,如今天一教已亡,塔纳一族重获新生,你们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况且非要较真的话,塔纳也曾亏欠你们,他们首领现在是我们三庄主夫人,那我身为霸刀山庄弟子,也该向你们赔不是。“

德哥拉笑道:“照你这么说,天底下再也没有两个不相干的人了,往上追溯十代,人人的先祖都打过架。”

柳鸣镝:“说不定也结过亲啊。”

两人相视而笑,德哥拉的眼神忽然变得狭促起来:“何问名是谁?”

陡然听到这个名字,柳鸣镝胸口仿佛被人撞了一下,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德哥拉看在眼里,她笑道:“别紧张,你昏睡的时候一直念着这三个字,我也就随便问问,居然真是人名么,是男人还是女人?”

柳鸣镝惭愧道:“是个姑娘,她救了我,我却错怪了她的好意,还把人逼走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安好,若是遇到不测,柳某真是杀身难报。”

德哥拉怅然叹道:“原来是这样,那你再见到她,一定要解开误会,不要抱憾终身。”

柳鸣镝道:“这是自然,只是我尚有要事在身,必须先回成都,等事情一了,就想方设法寻她。"

话音刚落,忽然耳边风声一紧,不知道哪来的暗器,竟从百尺开外射来,他疾呼"小心",立刻把德哥拉扑倒,想左手抽刀反击,却因创口的疼痛而慢了半拍,而那隐匿在暗处的不速之客并不心慈手软,噌噌两枚金针打来,正中他左右两腿膝盖,高低位置分毫不差,与其说是想要他性命,不如说是想让他留下,显然故意为之。

德哥拉反应不如他快,但看到那两枚熟悉的金针便知来人是谁了,起身喝道:"你来干什么?快把解药拿出来!"

她这一喝把山谷里的鸟兽都惊动了,回声如海浪般一层层推远,却并未得到回应,良久,一声悠悠的叹息自远处传来:"难得来看你一次,又凶我。"

这声音仿佛远在天边,但最后一个字落音时,说话人倏忽间已来到了德哥拉身后,形同鬼魅的唐门男子从背后抱紧她,贪婪地闻着发香。

德哥拉面露惊恐,仿佛被定身般一动不动。

唐青山看见那只冲他张牙舞爪的碧绿蝎子,笑道:"你又养新宠物了,跟你一样可爱。"说着把它摘出来,随手掐死扔掉。

柳鸣镝还在凤仙花丛里挣扎,那两枚深入骨髓的金针几乎叫他体验了截肢之痛,唐青山走过去,一脚踩在他右臂的伤口处,一点一点地用足跟碾压,好像在玩弄一只濒死的蚂蚁,德哥拉实在不忍,低声道:"他只是一个过路的,并没有妨碍你什么,何苦如此折磨。"

唐青山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在求我?"

德哥拉犹豫片刻,咬牙道:"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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