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丰饶民很鸡贼,发现正面打不过,就一点儿没犹豫地开溜,和帝弓打起了游击。
它们一刻也没有为被活捉的首领哀悼,开溜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选出了新领袖,倒让本想坐看它们陷入混乱的罗浮失望了一下。
不过问题不大。
虽然曜青军稍微用力过猛,抢救一番才救回了个皮糙肉厚的首领,但祂派出去掏老巢的罗浮军队很好地补充了这一点,给祂带回了不少实验素材。
这群突脸的丰饶民是类刺胞动物,呈辐射对称状,有部分类人器官。讲人话就是,它们是长肉的水母,再生能力极强的肉水母。
把它们切成好几段后居然还能就再长出来的水母。
也怪不得帝弓选择了直接暴力轰炸,留一点儿组织它们都能再生。
这就是「丰饶」神力?
不过这种再生性并非凭空而来,罗浮在解剖这类“水母”时便发现了一个奇特的器官。
它如骨架枝干般连接着水母全身,孜孜不倦地将周围的空气转化为能量供给水母,水母大部分生命活动与其他能力所需能量都是这类器官孜孜不倦运转带来的。
也无怪乎它们细细剁成水母酱都能活了。
有这转化器官,这群水母仅靠呼吸都能不断便强。
这真是过于简单粗暴但好用的结构,没有半分自然进化而带来的余赘。
这让罗浮想到了一些文明中追求的“天选者”,如若祂的理解无误,那这群看似脆弱的水母完全配得上此称呼,神造的“天选者”,自我定义成功的基因优胜者。
生命寻求突破的方向应当就在其中。
祂从这些类水母生物的首领体内提取出了大量「丰饶」能量,这些能量结成了一颗种子,状如一颗放大的金藻,在水下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进食后的鱼类解剖后都能看到如水母体内的器官结构,而被解剖的鱼类缝合后还能痊愈。
而稀释百倍后,这团能量依旧能让断裂的身体复原,只是耗时要更长一些。罗浮叫来了丹士,将这些材料稀释后制成药膏,先供给伤兵营看看。
效果不出意外地良好,只要断肢没有被粉碎得拼不回来,药膏就能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弥合它们。
而「丰饶」能量的用途很明显不止于此。
祂需要更多实验观察。
祂亲自去了伤兵营,医护们很惊喜,祂看到一个手上绑着绷带的孩子瞧见祂就飞快跑走,接待的医士跟祂解释,那小子是个侦察兵,闲不下来,重伤刚好就到处乱跑,现在估计是去通风报信了。
祂的到来有什么好通风报信的?
罗浮不解,但进伤兵营后,无意间瞥到藏在窗帘后的马吊牌,好吧,祂大概明白了。
而另一边,哪怕打着石膏吊着胳膊也一派严肃的兵士们正经危坐着,罗浮看着医士们尴尬的笑脸,心里好笑,只感觉自己活像来阅兵的。
无意让他们这么拘谨的罗浮没多停留,从善如流地跟着医士们前往重伤区,祂此行的目的地。
而祂刚离开,门还没关紧,便迅速听见后面传来一片喧哗声。
医士更尴尬了,罗浮觉得他的嘴角抽搐频率高到都要脱落了:“……呃,他们都比较活泼。”
“都是些年轻孩子。我这次来得匆忙,没带什么礼物,就去统计下他们想要什么吃的玩的,给他们买吧,记我账上便是。”罗浮展现出适当的温柔,笑道,“当然,还有你们医护的。”
一名丹士长高兴地领过了任务。罗浮衷心喜爱这些对祂全然信赖的孩子,他们在祂的身体上诞生、成长、死去,为祂劳作、繁衍、征战,他们理应和谐得有如一体。
重伤区相比之前的病房就要沉寂许多,这不是指声音上的沉寂,而是一种气氛。军士们不会发出哀痛声,各种仪器的滴滴声与医士快速跑动的声音这里唯一的声响。
这里的人对罗浮的出现毫无反应,祂只悄然来到了此处医士长的办公室,调走了一部分重伤官兵的记录。
·
肉水母一族的新首领是个保守派,亦或者是它刚登台需要时间巩固政权,游击战没打多久便逐渐停歇。
帝弓部下有人提出以防敌人再犯,乘胜追击,趁其军疲一举剿灭它们,但「罗浮」贵族方拒绝了,他们还需要清理航道,并无意愿支持剿灭战,于是双方进入了微妙的休战期。
此番战事实在并不难打,借用帝弓幕僚的一句话就是“水母上了太空依旧是水母,脑子可能还没适应压强呢,闭着眼睛都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