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帮丰饶民体质特殊,一开始曜青军因情报不足吃了点儿亏,损伤了足足百分之一的舰船,简直可怕。
帝弓请示后,便滞留在「罗浮」所辖星港维护舰队。
在战后庆功宴上,帝弓四处找了下,却意外发现罗浮不在,他的部下自然留意到了这细节,神色瞬间有些僵硬了。这种场合罗浮不该缺席的,本就是祂找来的曜青支援部队。
帝弓对洞天之主旁侧敲击,却只得到了“罗浮大人正忙于国事,随后便会到场”的回答。
说是罗浮迟到了,庆功宴都开一半了还算什么迟到,直说不来不就是了。
帝弓不用想就知道有问题,舟灵那群完美主义者会迟到这么久?
再说,什么事忙到抽一刻钟参与提前数天便安排好的庆功宴都做不到?
「曜青」来的人很不高兴,帝弓作为领袖需要表态,于是他没有再等罗浮,带着人提前离开了庆功宴,一场本该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宴会就此不欢而散。
后面罗浮究竟有没有去那场庆功宴帝弓没有特地去打听,但在庆功宴上迟到这么久,他根本不认为这是罗浮会做出的事。
他安抚好部下将士们,没跟任何人说,径直去了舟灵府,有曜青给的手谕,他没有提前通报,直接走了进去。
跟着进来的护卫试图徒劳地阻止什么,但他一眼儿就看出对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罗浮在做什么根本没有告诉过他们。
府中一片寂静,一舟之灵的府邸,里面的人却少得可怜,几个不知事的护卫、一个毫无武力的侍从,院中郁郁葱葱的几棵桃树都比他们有用,至少后者遮挡了帝弓部分视线,让他没第一时间发现问题。
所以,当他一路闯进房内、闯进地下室时,一切都晚了。
·
罗浮只察觉到了曜青的能量波动,祂下意识把脑中关于实验的一切记录封闭上锁,可下一秒出现在祂面前却是一个白发金瞳的曜青人。
对方的手一下按在了实验仪器上,力气大到罗浮觉得那可怜的仪器半分钟后会破损,那双金眸倒映出了实验室的场景,小小一个,他的神情有震惊、意外、不敢置信以及不理解,和曜青每次试图跟玉阙深度聊天时大脑过载的模样如出一辙。
他是曜青的那个学生,好吧,罗浮终于认出来者身份了,但这才奇怪,祂问:“曜青的学生,你现在不该在前线?”
对方好像被噎住了,那种不可置信的表情又出现了,他的眼睛张大了三个度,声音里带着急促的气声,罗浮猜想他的心脏现在应该很活跃,祂的问话有问题吗?祂不明白。
“我们在半个月前休战了,昨天举办了庆功宴。”
半个月前——昨天?
啊?
罗浮意识到了不对劲,祂调出了前线报告,报告依旧停留在“帝弓带兵正在新日城游击作战。”
后续报告,没有了。
洞天之主……贵族……
因实验实在走不开,祂把前线监督权交给他们,让他们随时报告战况,他们在干什么?
得罪曜青很有意思吗?人辛辛苦苦听祂命令来支援结果连面都见不到,如果昨天真是庆功宴,罗浮想象了下那个场面就感受到了窒息。祂的逻辑无法推理出那群贵胄这么做的动因。
“我很抱歉,曜青的学生,庆功宴一事——”罗浮连忙起身道歉,却见对面的人露出一种祂认为在此等场景下不该露出的情绪,颇为复杂,祂一时还无法解析。
“你想说的只有这个?”帝弓看了看实验室内,咬牙说。
罗浮试图理解他的奇怪情绪,也跟着看了看实验室内,却没发现异常,猜测道;“是贵族方刁难你们了吗?我——”
“不是,完全不是……”帝弓打断了祂,他盯着祂,眉头蹙起,也许依旧是震惊?或者其实该是果然如此的失望?他指着实验室的那头,一墙的玻璃隔开了这间实验室,也隔绝了他们和对面数个躺在实验床上、如同一块块摆在案上亟待出售的猪肉般的人。
亦或者说,在祂们看来的实验体。
他在其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帝弓的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和不信任,“你该解释这个!”
可罗浮,无面的舟灵只愣愣地看着他,那双绿眸中显出无辜般的不解,祂沉默了一会儿,如同一台精妙的机械卡顿了一下。
最后祂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明白了他在问什么,恍然大悟道:“我们的实验,都和实验体签署过正式协议,当他们选择接受实验时,我们才会进行。并且,他们也有随时选择退出实验的权力。”
祂歪了歪头,“你需要看那些协议吗,看在你是曜青学生的份上,我可以同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