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来手里钱袋子,一把一把地撒下钱去砸他们三个。
“我真是拜托你,也客气些,把我当个客人,刚认识的时候倒还拘谨,如今怎成这副混账模样!”气得柳三清一边张着扇子挡躲,一边骂他。
曲弘只是痴笑着看,不时抬手接下一两个钱,纵容的很。
谢执早皱眉躲得远远的,把手背起,思索要不要上去抓他
这个也叫不下来,那个也喊不动,就连下朝回来的宁擒云,一来这里树下,碎银子、铜板也砸了他帽翅、官服一身一脸。
抬头时,儿子就吓得不笑了。
把声音揉了和煦:“下来罢,嬷嬷煮长寿面。”
月牙儿同听柳也在底下劝,像叫一只不肯归巢的鸟儿。
宁茸人围的越多越来劲儿,深觉有趣,他们都在仰头看自己,都对自己有所求,才不肯下来,晃悠着一双长腿笑。
直到胡嬷嬷拄着拐叫秦炎扶出来,身上还有些面粉痕迹,她今日心情好,身子骨也出奇的好,早起就张罗着给她茸哥儿办生日,笑着叫:“茸哥儿,好茸哥儿,哪里呢?嬷嬷的好茸哥儿,今日要吃长寿面,嬷嬷做得了,快来呦!”
有她一叫时,宁茸在树上脆脆应了一声,立刻就下来了。
三人各自给他送了礼物,说都在你们家穿堂那里摆着,你先吃了寿面,再去看也不迟,柳三清又额外拉着他耳语:“除了生辰礼,我还有好东西给你,那样的好书,如今市面上又出了好几种,你现在正在看的那下册也画出来了,等复了学罢,自然拿给你,现在你在家里,我拿这个来不好,大家都不方便。”
宁茸自是在下面握住他手指嘻嘻的笑,喜欢的很。
进了屋内,果真桌子上摆好了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胡嬷嬷听见来了她茸哥儿的朋友,尤其知道这有一位辽东的小郡爷,更是忐忑,也有些怯,怪着急的,生怕人家孩子不高兴,或是失了礼,宁擒云下朝了用未用饭不重要,人家是客人,便就叫她茸哥儿先吃,她再去厨下给三人做几碗,宁茸心疼她,笑着说:“不用,他们不吃,别把他们当客人,有汤我分他们一口就得了!”
三人自是知道宁茸家里有一位老嬷嬷叫他心里在意的很,比亲祖母还在乎,如今一见这父子的沉默,和一老一小的亲和,各个都对这老嬷嬷更加恭敬,只说:“不用,已经用过饭食。”
胡嬷嬷哪里肯依,手掌打的宁茸后背啪啪响,直说:“说的什么混账话,以后谁还登你家门,过生辰呢,非讨嬷嬷给你长个记性!”
又替她茸哥儿赔礼,说这孩子没规矩,宁茸实在拦不住,秦炎见他着急,才拦住胡嬷嬷,直说他去做也可以,味道都是一样的。
胡嬷嬷才罢了。
曲、柳二人正说些讨老人家欢心的话,却见谢执已叫翻刀捧着出来一个锦盒打开,里头是一串奇楠手串,送了老人家,胡嬷嬷再三推让,谢执只说:“初次拜访,您是长者,我与宁茸有同窗之谊,情似兄弟,家中长辈也多是女眷,见您更亲切,不过微末心意,您便收下,全当是我买您一碗面吃,以后叫我常来便好。”
他是来之前就准备好的。
胡嬷嬷一下儿就觉得这孩子有心,也讨喜的不得了,笑个不住,收下了,捧在手里时,一股清香沁在鼻尖。
不免将宁茸看的目瞪口呆,全然愤怒于他初见自己时的高傲冷漠,如今又不是这样了!倒还人模人样的!
曲柳二人也难受的紧,往身上一摸,都是些男子的东西,怎与他精心准备相比,尤其是曲弘,脸色难看。
宁擒云坐在上头看他们说话,也不好插嘴,也没人敢同他搭话,便就默默的。
面做好端上来,还好是秦炎下厨,使得今日胡嬷嬷坐在这桌上,也能有他师父一碗饭吃。
曲弘因为送礼物落后了谢执,鸡汤面便嗦喽的极香,不是胡嬷嬷做的,也死命夸人家老嬷嬷研制的菜谱香,柳三清跟着附和,吃的也香,也说怎会有这么好吃的面!
独谢执拿着筷子一脸难色。
曲弘故意道:“小郡爷,你怎一口都不吃,不喜欢吗?好歹是嬷嬷一番心意。”倒是惋惜。
秦炎在一旁捧碗坐着,对他们没什么好脸色。
胡嬷嬷就担心的很,忙问可是不合口味?她再去重做!
宁茸笑对嬷嬷道:“忘了说了,我这朋友不爱吃肉,尤其一口鸡肉不吃,鸡汤也不喝,吃饭挑剔的很。”
就把他碗里的面都倒在自己碗里了,一气儿吃了。
叫秦炎见他这样心里不舒服,上首的宁擒云也面色不虞,谢执只当看不见,独对宁茸道谢。
胡嬷嬷直说:“哎呦,男孩子,这怎么长的壮呦!”就叫轻红去端些别的菜食上来给人吃,不要有荤油的。
宁茸拉着谢执起来,到胡嬷嬷跟前叫她摸身骨:“那人家长的可壮了,比我还高呢!”
胡嬷嬷摸来摸去,越拉着手越喜欢,又听说过他在学里帮助自己茸哥儿学习,年纪还比自己茸哥儿小个两岁,今日相处,又没什么郡爷架子,对自己这孤老婆子也这么好,只说:“以后常来啊,我这老婆子喜欢您呢!”
谢执本是点头,见她眼睛不好,才说:“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