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历霜又会问:“揍到你听觉中枢了?”
而且更可气的是,历霜总在他即将要生气时,又突然变得正常,会慰问他的伤口如何。
他怀疑历霜要么是在玩他,要么是有病。
焦青钰忍不住骂:“你是不是有病。”
历霜反而笑呵呵地回答:“谢谢夸奖。”
一拳打在棉花上。
虽然过程不情不愿。
但这件只有他和历霜知道的事,算是他们俩的第一个秘密。
第四天有点不同,厚重的黑云压满了小镇的天空,中午时分忽然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直到下午五点,才弱成飘在风里的毛毛雨。
空气里裹着雨后的湿意,反而比之前更闷热。
焦青钰站在屋檐下,雨丝落在水洼里,溅起细小的水花,光影在水面上炸开又迅速消失。
“打豆腐咯——”
“打豆腐咯——”
院外是打豆腐推车的叫卖声,破旧的喇叭声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在潮湿的空气里飘得很远。
他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洗衣机的脱水系统结束,才毅然决然地转身。
再出现在院子里时,他已经套上了连帽衫,手里撑着把黑色的伞,另一只手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
焦青钰戴上口罩,绕开嘈杂小巷,踏上了另一条向西的路。
路边的农田里,绿色的叶瓣上挂着水珠,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
路上遇到熟人,焦青钰立刻放低雨伞。
脚步也加快了不少。
他路过爬满青苔的石桥,径直窜进旁边的山林。
山路被雨水泡得泥泞,每走一步都沾着厚重的泥巴,裤腿上溅满了泥点。
他毫不在意,只是稳稳地攥着伞柄,一步一步往上走。
最后,他在半山腰一片空旷的杂草地停下,雨也恰好在这时停了。
草叶上的水珠沾湿了他的袖口,他也没顾。往里走了几步,一块立在树底下的墓碑便露了出来。
焦青钰收起雨伞,走到那块墓碑前。
墓碑上刻着“焦英睿之墓”五个字,上面配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年轻人眉眼弯弯,带着股爽朗的笑意。
如果让外人来看,一定会惊呼一声。
因为那张照片里的年轻人,除了眼神不同,其他与焦青钰的长相高度相似。
这就是焦青钰的哥哥。
今年依旧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