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族老再看一眼李景安那消瘦单薄的身体,摇了摇头。
这县太爷跟个美人灯儿似的,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县城外头也有类似的地,大人若是真有兴趣,不如去那边看看?”
李景安却摇摇头:“那里的地倒是未曾听说过有类似的问题。”
他顿了顿,似是知道族老的担心,道:“老人家,你只管放心吧,只在田边看看,不碍事。”
“况且粮的事,关乎民生根本,本县心里得有数。”
族老看着那双清澈又坚定的眼睛,最终缓缓点了点头:“好,那老身就在地里恭候了。”
——
京城,紫宸殿。
横贯苍穹的天幕上,李景安正在写字据。
自己歪七扭八,缺笔少画的,只能勉强辨认出个大概。
萧诚御执笔的手微微一顿,素来沉稳的眉宇间,难得地掠过一丝近乎啼笑皆非的无奈。
这李景安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明明行事作风老练果决,进退有度,甚至带着几分不动声色的掌控感,
偏这笔字……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倒也称不上全然丑陋,只是那过分简省的笔画和毫无章法的结构,透着一股奇特的“不拘小节”。
和那张清俊病弱的脸,全然不符。
“看来,”萧诚御笑了一下,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响起,“得寻本好字帖,给他送去。”
“堂堂一县父母官,字写成这般,成何体统。”
工部侍郎李唯墉站在群臣之中,只觉得脸上烧的厉害。
他心下也有纳闷。
他虽对着小子毫不在意,可家中也是有延请夫子教学的。
李景安这一手字,不该如此不堪入目才是。
萧诚御倒是没再去找李唯墉的麻烦,他提起笔,悬在奏章之上,眼睛却未曾离开天幕。
看着李景安不顾病体虚弱,坚持要去查看那所谓的“好田”。
萧诚御深邃的眼眸中,探究之色渐渐浓郁了起来。
这个李景安,要去田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