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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再度失明（第2页）

秦安澜不知何时醒了，无神的眼睛朝着声源转动：“楚铭……故意选在这个时机……”

谢昭愿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担忧不已：“你感觉怎样？”

“像有人……在眼睛里放了一把烧红的针。”他试图微笑，却变成痛苦的抽气，“不过……闻到你身上的桂花香，好受多了……”

萨仁悄悄退到外间配药，将空间留给这患难与共的两人。

谢昭愿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北境的战报和眼前的危机如同两座大山压在她的肩头。

“沈如昀应该快到潼阳关了。”她轻声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待稳住朝局，我们成婚吧。”

秦安澜的手指突然收紧，眉心微蹙，紧握住她的手：“此事不急，待平定了北境，再好好筹备，我定要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谢昭愿凝视着他的眼睛，满是心疼。她知道他不想用这副残躯拖累她，可她能做的，除了陪在他身边，还有什么？

忽然想起什么，谢昭愿道：“我们去北境吧，若是能找到千年雪莲……”

“不可，太危险了，你不能去。”秦安澜立即打断道。

“由不得你。”谢昭愿擦掉他眼角渗出的血泪，“还记得我们在南州的誓言？同生共死不是说说而已。”

秦安澜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打断。他咬紧牙关，谢昭愿听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是他的牙齿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萨仁！”她朝外间大喊，同时用力掰开秦安澜的嘴防止他咬伤舌头。血腥味在口腔弥漫，他还是在剧痛中咬破了她的手指。

萨仁冲进来时看到谢昭愿将手腕塞在秦安澜齿间，鲜血顺着她雪白的肌肤流下，滴在他失去血色的唇上。

萨仁眉头一紧，迅速将药粉撒在香炉里，苦涩的烟雾很快充满内室。

“这次是听觉神经。”萨仁扒开秦安澜的耳朵检查，“蛊虫在往脑部移动。”

谢昭愿看着怀中人逐渐平静的呼吸，注意到他的耳垂渗出细小的血珠。

她猛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下个月便是秦安澜的二十整岁了。所以未来的每一次发作，他都会一点点失去感知这个世界的能力，直到……

萨仁调药的手顿了顿：“若找不到雪莲，下次发作可能会夺走他的声音……最后是心跳。”

窗外，一片早凋的桂花被风吹落，轻轻粘在窗棂上。

谢昭愿低头亲吻秦安澜汗湿的额头，尝到咸涩的滋味，分不清是他的汗还是自己的泪。

“萨仁，安澜便交给你了。”她抬头时，眼神已变得锐利，“我一定会将雪莲带回来。”

话音落地，谢昭愿倏地起身，深深地看了眼榻上的秦安澜，风一般的转身，迈着坚韧的步伐踏出寝殿。

寅时的更声刚过，谢昭愿已经换上了一身靛青色劲装。

她将琉璃手串缠在腕间，最后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眼底布满血丝，唇色却异常鲜艳，像是饮过血似的。

“姑娘，您真的不告诉王爷吗？”锦书跪在地上为她系紧靴带，声音压得极低。

谢昭愿抚过腰间软剑，冰凉的剑身贴着肌肤：“他若知道，定会派兵追我回去。”

说着，她从妆奁底层取出一枚青铜虎符放在案上：“若三日内我未传信回来，把这个交给周老将军。”